仰山铸铜,执炬迎风。

【随笔】雪夜访戴

起因是我导被隔离了。

是的你没看错,他在上课的时候被防疫办撵回家隔离了。

据当事人之一的助教我师弟回忆,我导在上课的时候遭遇不明骚扰电话轰炸,不胜其烦接起来一听:“您好,这里是XX区公安局。”

我:好家伙,公安局还管这个。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想问问我导是不是坐警车回的家,但客观事实就是他居家隔离去了,我的选题进度也就没汇报上。

然后当天晚上我骑车回宿舍搞同人去了。

是的你没看错,张哥是一个让我不惜花费一块五巨款飙车回去上赶着搞他的神奇男人。

因为我至少一个礼拜不用汇报选题了。

落老师:哄堂大孝了家人们。

北京今年跑步入冬,银杏叶还是绿哇哇的,人已经穿上了厚毛衣,我新买的绿哇哇的毛衣倒是跟树叶很搭架。上学期初我导问我,你知不知道南开的老校区,我说知道啊,我去过。导的表情变得慈祥了起来,问我,你也去南开开过会啊?

我:没有,找朋友玩。

我已经不记得上次什么时候去的天津了,想起来大概是非常临时起意,背个小书包就去了,只是没有王徽之雪夜访戴那么潇洒,去都去了当然要见了人才回。那会儿已经快到冬天了,雪哥的宿舍跟没暖气一样,我就记得我俩手脚冰凉地缩在一起看了一集战血天道,具体演了啥已然忘记。回来的时候因为错估了天津地铁的一站路到底有多长错过了回去的高铁,改签完了回到北京已经是深夜。大概是19年,学校的门禁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总之我进来了,但进来的时候大意了,因为我选的是鸟屎最多的一条路。好像全城的乌鸦都跑我们这儿过夜来了,漫长的林荫路此起彼伏地回响着天屎坠地的声音。好死不死那条路还没有路灯,我像个瞎眼的马里奥,靠听声辨位蹿到了岔路,又在图书馆的屋檐下摸回了宿舍。

在如此密集的天屎轰炸下能全手全脚地全身而退,这事够我至少吹牛逼吹十年。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呢,可能因为这两年说走就走的旅行太过奢侈。我连做梦都是跟室友说,不敢回家,回不来的话没办法开题。

再往前到处乱窜的记忆就很多了,读本科的时候曾经窜到长沙——因为旅程过于波谲云诡甚至可以单写一篇。那会儿也许还没有茶颜悦色,反正我是没喝上。我只记得当时穿了一双超厚底的摇摇鞋,被我的高中室友带去了张公岭——是的你没看错,她住在张公岭,一听就是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以我确实没有去爬岳麓山。但在长沙走了整整三天,那双摇摇鞋最后还是走坏了。

后来有一次我又窜到武汉,去拜访我曾经的目标导师,因为种种原因我跟他没有这个师生缘分,那也确实是我目前为止与他的最后一次见面。当时我刚刚确定意向学校,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急火攻心发起高烧,在我烧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室友问我,我们国庆假期要去武汉,你去不去?

我说,去。

于是半死不活地上了高铁。

老师说,我们这个学校太大了,用走的恐怕不行,你们都会不会骑单车呀?

我:不会。

老师:没事,很好学的。

我:。

是的你没看错,我骑单车是在武汉现学的。

老师用他自己的手机给我扫了一辆摩拜,他在前面拽着车把,说,别怕,眼睛往前看。

然后我真的把车子骑走了,并且成功地没有撞到他。

但是到厦门的时候我又不会了。

我和我室友那会儿润到厦门去找高中同学玩,在白城沙滩巨长的公路上,她说,一直走太累了,扫个车。X老师不是教会你了吗?

我:好像也没有……

她骑上车充耳不闻地跑了,我只好咬牙切齿地骑着车在后面追。

室友:你学会了耶!你看你的脸都变成猪肝色了哈哈哈。

我:去你妈的。

一直关在学校里倒也不是不可能有奇妙冒险,但确实会错失与许多人事物的缘分。当然不同时代的人有不同时代的活法,新时代王子猷想到朋友的时候大概会随手抄起什么东西去快递点吧。

前几天买了个恋爱心动盒子(是的我也看了愈和的同人),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玩过这个怪东西,本质上只是一个性能不太稳定的学人精复读机,本来是想当面送给上面那位硬核教我骑车的前室友——因为她恋爱了——但一直延宕至今,最后还是决定把东西快递出去了。

在这之前我试过教它说话,但发现它只能重复十个字以内的句子,譬如“我老婆天下第一漂亮”。

我:郎今欲渡缘何事,如此风波不可……

盒:郎今欲渡缘何事(嗡嗡)

我:拜拜。

如此风波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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