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章鸡飞狗跳......史家三兄弟的戏份比较多。
【弟弟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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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仗义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喜欢想一些有的没的。有时半夜里睡不着,他会侧耳听着身侧的呼吸声,觉得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他会从背后抱住网中人,抱得紧紧的。
而对方若不是心情极差,一般也不会推开他。
他很喜欢亲吻网中人的眼睛。
“你的眼睛这么漂亮,遮起来真可惜。”他打量着对方细长清秀的眉眼,“是怕打架的时候不够威风么?”
网中人脸上现出了一些愠色,史仗义却娴熟地捏住了他挥过来的拳头,拽到嘴边亲了一下,“这样也挺好的,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呜呜呜——”楼下那个才消停了一会儿的女声又响了起来。
“啧。”史仗义本来就睡不着,这会儿又被扫了兴,干脆坐了起来。
“这女的怎么回事,做了鬼也得有点公德心吧!”他披了衣服没好气地拉开了床帘,正想朝楼下吼一句,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哑了火。
“爱将……”他神经兮兮地把网中人拖到窗边,“你眼神儿好你来看看,楼下那人是不是史精忠?”
楼下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上下来的白衣青年和那个哭得凄凄惨惨的女鬼说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青年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女鬼竟然消失了。
可青年仍然呆呆站在原地没动。开车的人似乎等得有些不奈了,他从车上下来,看到史精忠的表情似乎一怔,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句,竟在路灯下拥吻了起来。
“妈的,史精忠啊史精忠,你竟然也叛变革命了。”史仗义扫兴地准备结束看戏,网中人却还守在窗边,神色不善。
“看什么看,没见过谈恋爱的吗。”
“那个男人,是妖怪。”网中人指指楼下犹自缠绵的情侣。
“啥?”刚坐回床上的史仗义又猛然跳起,光着一只脚凑了过来。
网中人捂住了他的眼睛低声念了一句咒语,道:“你再看。”
史仗义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
枯黄而空旷的草地上,黑色羽翼的影子一直蔓延到远方。
“现在可以回家了么?”上官鸿信语气里带点戏谑,好像不太理解史精忠被一个女鬼感动了似的。
史精忠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眼睛鼻子仍然觉得酸酸的。他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感情用事了,可世上爱而不得的人太多,更显得这悲伤来得莫名。
大概是物伤其类吧。
“你在看什么?”他顺着上官鸿信的目光看去,深夜零星的灯火明明灭灭,除此之外只有一片深不可测的漆黑。
“没什么。”上官鸿信把自己冰凉的手指搭在史精忠眼睑上,想了想说:“你这几天消耗不少,我们去吃点夜宵吧。”
史仗义整个人都要贴在玻璃上了。
他再三确认,把史精忠揽在怀里那个男人确乎是看到他了,而且还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向他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等史精忠抬头问他的时候,他又装作无事发生地离开了,临走还把自己的围巾系在了史精忠脖子上。
史仗义心头突然蹿起一股邪火,他抱着网中人滚到了床上,毛乎乎的脑袋蹭着对方的脖子。
他的心思,网中人大概是知道的,所以他没动嘴也没动手,甚至还吃错了药一般摸了摸史仗义的头。
“他以为我会在乎史精忠的死活?呸!关我屁事。”史仗义亲亲热热地蹭了上来,不安分地动手动脚,“咱们干咱们的就行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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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城乡结合部竟然住了个大妖怪,这听起来似乎是个有点玄幻的事情。那几只大白鹅嘎嘎叫着从他脚边低空飞行过去之后,上官鸿信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道谢的话心意我收下,再有什么委托我可是爱莫能助了。”鸩罂粟虽然看起来年轻,在妖怪里却也算是老人家,上官鸿信还没说话便让他先发制人了。他不喜欢自己的住处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某些很难界定敌友关系的家伙——太麻烦了。
不过这位委托人的心情似乎并不好,鸩罂粟甚至看到他周身都缠着一丝丝黑气,连那木头做的小茶杯都被他捏出了裂痕。
“在医生家里动怒,你是想让我多开几幅药吗?”
“我是来同你谈条件的。那件东西还有改良的余地。”上官鸿信阴恻恻地一笑,“当然,就算不谈条件我也有办法让你答应,你心知肚明。”
“我不取同类性命。”
“你也不杀人,但这些年你还不是靠人类血肉活得好好的。”
“也没有人类认为屠户一定是杀人犯吧,别以为我会着了你的道。”
“我不会为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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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精忠没搬家之前的那个小区附近有个咖啡馆,不知道史存孝是不是心血来潮,竟然把史精忠约到了这里。
“大哥,那上官鸿信不是什么好东西!”史存孝一见面就心急火燎地吼道。
“.…..啊?”史精忠一脸莫名其妙,毕竟史存孝之前是从没见过上官鸿信的,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这我还是知道的。怎么,他招惹你了?”他拍拍史存孝的肩膀让他坐下,替他叫了咖啡和甜点。
“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史存孝急得眼看要掀桌。
“在他看来我也是一样。”
“不,不一样!”史存孝从不会拐弯抹角,跟某人的约定此刻早忘了个干净,“他是妖!”
史精忠看他气呼呼的样子反倒笑了:“嗯。让我猜猜是谁告诉你的?温皇先生?风间烈?还是开明?”
史存孝局促地搓了搓手,还没等他开口,桌上的电话就传来了史仗义气急败坏的声音:“史精忠!你这血本也下的太大了吧!”
“小空?”这倒是个让人始料未及的人选。
“妈的……你坐那儿别动啊,我来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那鸟人啄了个洞。”史仗义的叫骂伴随着桌椅倾倒的声音。
“二哥你别担心,”史存孝赶紧对着电话喊道,“我帮你看过了,大哥没受伤,你来的时候慢点儿开,注意安全!”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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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精忠的续杯咖啡也见了底的时候,史仗义顶着一个鸟窝一样的爆炸头出现在了店门口。
几年未见的兄弟相逢总该有点激动的眼泪啥的,史精忠却无视了大脑当机的史存孝,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咖啡咽进肚子里,和蔼地问道:“小空,你是开敞篷车来的吗?”
史存孝这时候也缓过了神儿,他抓着史仗义的手眼含热泪:“二哥,我就知道你是关心大哥的!”
史仗义:“.…..”我他妈要被你们气死了好吗。
“他知不知道你知道他是妖怪啊?”史仗义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大概不知道。”
“所以呢?万一他跟你撕破脸,想要对你不利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史精忠依然平静,好像之后的事情早就考虑好了似的,“他若是做了出格的事情,我会杀他。”
“.…..那你还跟他在一起,你有病吗。”
“这是两回事。”史精忠笑了笑,那眼神和他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小空,你不明白。”
他是有点儿不明白。他只知道在一起的俩人互相顺眼就行了,没那么多酸不拉几的弯弯绕。不过他大哥和那个鸟人显然不是这样。
这不有病么。
史仗义咽不下这口气,要了个最贵的甜点。
他上车前问了史精忠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东西是上官鸿信给我的,你该如何自处?为民除害么?”
史精忠道:“你的猜测最好有证据支持。”
“玄之玄是怎么死的,想必没人比他更清楚。反正你们师门要有一个人背黑锅,三选一吧。”史仗义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了车门扬长而去。